啥啊

头像by杏杏

【碎梦x神相】我嗑了我竹马x我养的狗的cp

血+碎+神You and me and Steve文学,cp碎神,三人之间存在闭环CB箭头,洁癖慎入。

这篇是神相视角,前篇血河视角《绝对不会变成BL的血河和绝对会变成BL的世界》,可以先看,不看也没所谓。

 

 

神相最开始是和父亲下棋。父亲执黑子,他执白子,落子都静静的,只听见新采的雪水在小铫儿里滚珠似的煮沸。不时有门人进来附耳,他父亲从不多做表示,往往只是把手边的茶盏一推,指尖沿着杯口点了几下,那些门人就又领命出去了。神相直至现在也不懂父亲用什么代表“杀”,或者什么表示“赦”,白帝城的门人似乎都是哑巴。神相也不问,有些字眼问出口像落在新纸上的墨痕一样刺耳,会污白帝城的雪。

 

他父亲落子很慢,讲话也很慢。“我见你常在窗边写字。”

 

“是。”神相执起一枚白子,稳稳落在棋盘上。

 

“伏案太久,仔细伤眼睛。”他父亲把黑子拈在指尖把玩,“写些什么?”

 

“写些小诗小词罢了。”神相说,“还誊了些琴谱。”

 

他父亲点点头:“不错。”

 

有门人从外来,脚步很轻,在他父亲身边附耳几句。他父亲的眉蹙了一下,又很快松散开,那神色像一根曾被曲折过的弦,没法被若无其事地再度展平。而那枚黑子几乎已在他父亲的指间被把玩热了,抛在棋篓里脆响一声,如窗外雪重压断竹枝。“还要一时半刻,”他父亲示意他,“你也来。”

 

神相应了一声,起身送走父亲。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院落尽头,他松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收拾了棋盘,从那下面抽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。那册子装订朴实,沾着油墨的幽香,在封面上写着大大的“聆风密闻”四字,署名处却只有一个曲折的符号,形似水滴,并非文字。翻开来看,只见满篇旖旎描写,无论是红枕上的鸳鸯绣像,还是花烛下的脉脉细语,都宛如亲眼所见,透出一股引人浮想联翩的风流,当真笔力不俗。

 

神相看了几眼,沉思片刻,提笔又在篇末添了几个字,这才满意。他正写到年轻的将军中了埋伏,好不容易杀出重围,却意外滚落山崖,拖着一身刀伤挪进山腰的一座破庙。在高热和黑暗造成的幻觉中,他眼前一会儿是风雨荒庙,一会儿是洞房花烛,不多时有人裹着一身旖旎香气将他推倒在床,他恍惚地接过玉如意,就要揭这不知是人是鬼的盖头。

 

不得不说,神相于此道真是天才。《聆风密闻》写到如今已经是第三本,前两本分别讲述了年轻将军和各路美人的风流韵事,凭借细腻的描写和大胆的情节火遍大街小巷,人们纷纷热议这不署名的作者究竟是风月场中哪路老手。若要让他竹马血河知道了,更得惊掉下巴,因为这书中艳福不浅的年轻将军分明就是照着他的模子刻出来的,连左肩的胎记都描写了进去。

 

神相为人坦荡,很少有什么秘密。从来就只有他揭他竹马的底,没有别人让他出糗的道理。这首先得益于他冷淡的天性,使得他不爱什么,也很难恨什么,自然没什么把柄;更多又得益于他的聪明,他把每一分心思都藏得很好,没人从他的微笑里读出内容。按照他一贯的谨慎,他把那还没写完的一册书小心地藏进矮几下的暗格里,起身就去迎他竹马。

 

他竹马血河近年来随着父亲去了塞外,日日练枪,看着比小时候又结实不少,递过密信的时候甚至有几分煞有介事的可靠。他身边跟着一对母子,风尘仆仆地互相依偎,像竹枝似的被白帝城的风雪压得抬不起头来。

 

神相的目光无奈地掠过血河故意逗他悄悄做的鬼脸,飘到那个小孩的发顶,忽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他的心头,仿佛找到了遗失已久的一枚棋子似的。抬起头来。他在心里叫了一声,试图触碰棋子上陈年的划痕。

 

他的父亲读完了那封信,一根旧弦在他脸上留下蜷曲的乱音。“你带他在身边。”他的父亲对他说,手指想要碰一碰那小孩的肩头又收回,像是咽下一口叹息,“他是碎梦,好好待他。”

 

于是他终于看清碎梦的脸了。一张非常稚嫩的脸,一双眼睛像没燃尽的煤灰似的,透出欲熄不熄的阴沉的金色。他的脑中闪过一张模糊的面孔,在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向他父亲沉默地道别。那时他父亲的手指搭在茶盏的边沿,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,被打湿的空气是滞重的,他的父亲如今日一般咽下一声叹息。

 

红盖头下的人有了脸。年轻将军用玉如意挑开红盖头,很快陷入意乱情迷,未熄灭的煤灰把他点燃。神相颤抖着落笔,就像年轻将军低头把吻轻轻落在那双眼睫上似的。

 

 

当夜他送走了竹马,回到自己的院落,碎梦已经在房门口等了。他换了一身侍卫打扮,长发低低束着,嘴唇紧抿。神相淡淡地说:“进来吧。”

 

他自顾自洗漱去了,铜镜像是一汪温热的月色,映出他神色平淡的脸。碎梦跟在后面,安静地替他铺床。他做活不算娴熟,但很安静,神相看着他还没长开的背影,问:“你会做什么?”

 

碎梦迟疑了一下,转过身,下意识地握住身侧的刀柄。“我会用刀。”

 

神相吩咐:“拔出来看看。”

 

碎梦抽刀出鞘,横在自己胸前,他手背的青筋纤毫毕现,牢牢握着他的刀,就像咬着尚且稚嫩的獠牙。寒光落进神相眼底,他上前几步,指尖从刀尖轻轻抹过。“杀人的刀,”神相屈指弹了一下刀尖,三尺青锋铮然作响,“还是护我的刀?”


碎梦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问,一时犹豫住了。神相笑了一声,拂袖而去,径自放下帐子上床躺了。

 

入更的鼓敲得很闷,惊鸟堕叶。半晌,碎梦喉结滚动,长刀收入鞘中,跪伏在床边,低声唤:“公子,这刀护你。”

 

他很少开口,神色又阴沉,这话说出口却显得笨拙可爱。神相翻了个身,侧躺撩开床帐,借着月光看他。还是个小孩呢。神相点点头,说:“不错。”他把手探出帐子外,带着些黏糊的困意摸了摸他的脑袋。“你若无二心,白帝城自会好好待你。”

 

他看到碎梦的神色逐渐从紧绷到松懈了,月光照在他低垂的眼睫上。“拿好你的刀,睡吧。”

 

碎梦闷闷地应了一声。他跳上房梁,长刀贴紧自己怦怦作响的胸口。

 

 

当年冬天碎梦的母亲就去世了,白帝城的雪掩埋她一身伤病与秘密。碎梦孑然一身,愈发沉默,几乎要成为神相身边持刀的一个影子。年关前最后一场大雪落下时,神相看向他,忽然发现他的身形褪去稚气而变得有些挺拔了,在灯烛摇曳之中,他不禁说:“你长高了。”

 

碎梦闷闷地嗯了一声。

 

神相打量了一下他,又说:“你以后大概是高个子。”

 

碎梦像往日一样替他整理好床铺,拿着刀跳上房梁,声音低不可闻:“我活不到那时候。”

 

神相没说什么。但他睡得不安稳,梦见碎梦站在他母亲的坟前说他恨白帝城。就在碎梦看向他的那个瞬间他惊醒了,侧耳听见三更的鼓声。他觉得很冷,原来是睡前没有闭紧的窗户开了,月光和风洒在他的床帐上。

 

他起身披上裘衣,从小窗向外望去,见到碎梦站在雪地里练刀。他盯着刀尖,像是想要斩断北风似的,每片刀光上都叠着歇斯底里的杀意。他练得浑身湿透,雪水和汗一道滚下他的脸颊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碎梦把刀丢了,在雪地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。神相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已经被这个孩子慢慢揪紧了,不禁出口唤他:“碎梦。”

 

碎梦大梦初醒般看向了他,他们二人中间淌着寒冷而恍惚的月色。他低低地应了一声,蹲下身准备去拾他的刀,却冻僵了似的踉跄了一下。神相打开门向他走来,伸出手想要扶他,手指却停在半空。他又转身回去了。

 

碎梦站在那里没有动,就好像一条筋疲力尽的、被遗弃又叫不出声的小狗。但很快他发现神相又去而复返,拿了一条帕子把他湿透的脸颊擦干,又替他捡起他的刀。碎梦低垂着头,还是没说出话,于是神相蹲下身来,仰头看着他的脸。

 

“拿好你的刀。”神相轻声说,“我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
 

他猜那晚碎梦其实哭了,毕竟他的前襟在拥抱过碎梦之后就湿透了。在那之后的几年里,他见过很多碎梦的笑容,但再也没见过碎梦落泪。碎梦只是沉默着越长越高,刀使得越来越好,有时候神相会半开玩笑地把他从房梁上叫下来,只为了喊他一声“好狗狗”。碎梦则乖乖地蹲下来,把脸颊放进他掌心里,任凭他握着自己的下颌左看右看,似乎真的是一只乖巧的大狗。然后他们一道喝茶或是下棋,他太喜欢看碎梦苦思冥想还是棋差一着的懊恼样子,伸手就能把玩他的发辫或是长刀。

 

于是神相在《聆风秘闻·三》里写:那晚年轻将军怀里搂的不是孤魂野鬼,而是潜伏在荒庙里的刺客。将军治军严明,一向威名赫赫,刺客如何不敬之爱之;一来二去,两人心意相通,私定终身,刺客就像一条忠诚的猎犬,为将军献上吻和忠诚,榻上流泪榻下流血,什么滋味都尝过了。一时此书火得街头巷尾人人热议,一半是议要他细说“什么滋味都尝过了”,一半是议他笔风实在千回百转,颇有种纯爱半晌车轱辘忽然轧人脸上的美。

 

然而一日神相从父亲处议事回来,看见碎梦黑着脸站在桌边,手里拿着他写的《聆风秘闻》,还是一、二、三册全套的。他写到如今,还是头一次被人拆穿,难免有些许局促,试图先声夺人:“你偷翻我东西?”

 

碎梦根本不吃这套,直言:“笔迹是你的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?”

 

神相皱了皱眉:“你——”

 

碎梦难得大声了一点:“在你眼中我和血河是这种关系?”

 

那当然不是,你和血河一共才见过几面。神相暗暗腹诽这小孩长大了还是死脑筋,想不通取材于生活这点简单道理。看着碎梦又恼又尴尬,耳边甚至泛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红来,他不禁要逗上一逗。“嗯?怎么,你俩一个耍枪一个使刀,多般配。”

 

“……”碎梦睁大了眼睛,似乎这番话叫他又难过又伤心,一种类似心碎小狗的神色迅速出现在他原本板着的脸上。实话说,这反应比神相想象中要大,叫他几乎有点不忍心了。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,碎梦就板起脸气哼哼地抱着刀跑出去了,留下神相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。

 

这是怎么了?他和血河未必不是朋友,至少没到两看相厌的地步吧?神相心里犯嘀咕,颇想追出去揪着他一问,最终还是选择先坐下来喝杯茶,嘴唇刚抵到杯口,却忽然发现这茶的颜色有些不对劲。他今年喝的是从建州新送来的龙团胜雪,用松针上的雪水煮过,茶色清亮,今日看上去却有些浑浊。

 

他放下茶盏,假作沉思,不动声色地将指节轻轻敲在小窗上——这是他和碎梦约定的暗号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如今碎梦没在房梁上待命,察觉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于是他试图抽出琴背面藏的短剑,却立刻叫那不速之客察觉,霎时刀风扑面,他只觉眼前闪过一团黑影,险险凭着本能躲开。

 

神相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是“碎梦”,但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口,对方的刀又劈来,削断了他鬓边一缕长发。那缕长发静悄悄地飘落,谁都没有惊动——本应如此,但矮几旁的小窗忽然被人从外推开,碎梦像一只掠水的鹘子闪了进来,挡在神相和那蒙面的不速之客之间。对方的刀很快,碎梦的刀同样满含杀意;一刀未尽一刀又至,实在有种叫人战栗的赏心悦目,有一瞬间神相甚至想给他们抚琴一曲——他翻出响箭,那不速之客却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柔韧避开碎梦的刀锋,直直刺向他。神相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寒光,碎梦猛然回头踢向那人持刀的手腕。

 

那人的刀偏了,接着被碎梦夺过踢远。神相看见那刀尖上闪着幽幽寒光,似乎是淬了毒。他终于吹响了响箭,一时惊飞无数白帝城松枝上的鸟雀,而刺客仍不死心,和碎梦缠斗起来要夺他的刀。碎梦仍心有余悸于那把淬毒的长刀,一时不防,被他在左眼处划了一道口子,登时血肉模糊。增援未至,情急之下,神相抽出琴背的短剑刺向那不速之客的后颈。

 

这是这柄短剑头一次见血。碎梦随即强忍着剧痛,夺回长刀刺入那不速之客胸口。刺客抽搐了几下,血迹沾了碎梦满身。神相顾不得这些沾脏自己,去扶碎梦检查他的伤口。他感觉到掌下的身体紧绷、滚烫而又惊惶,左眼的伤口流出的血迹模糊了大半张脸。他想要说点什么,无论是劫后余生的战栗还是谢他的救命之恩,但碎梦只是压抑着疼痛的喘息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

神相忽然觉得可悲,他想叫一叫碎梦的名字许诺一点什么,可碎梦甚至都不是他真正的名字。碎梦只是摇摇头,捧住他的脸凑了上去。他首先感觉到鼻尖湿漉漉的,那是碎梦的血,接着才是嘴唇,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。

 

“我想,”碎梦低声说,“你刚刚要是追出来了,我就吻你,告诉你我只喜欢你,不喜欢血河或是其他什么人;如果你没追出来,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。”

 

神相一时怔住,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
 

“但是你真的没有追出来,我不甘心了。”碎梦笑了一下,“还好我不甘心了。”

 

 

《聆风秘闻·四》里,年轻将军被贼人构陷,喝下带毒的酒,被人丢下山崖。刺客快马加鞭赶到,却还是迟了一步,在山脚下日夜搜寻,仍找不到将军的尸骨。刺客把匕首淬了毒,准备潜入贼人府中替爱人复仇。这对刺客来说只是一刀的功夫,但仇人的血流干之后他的绝望更甚于前。他用仇人的血写了简短的遗书,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他和将军共同的小家,准备同样给自己一刀了此残生。然而门一开,他的爱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,原来一切都是情急之下的将计就计。两人终成眷属,隐居山林,收获大家都爱看的幸福结局。

 

对此碎梦的评价是:“难评。”

 

神相最近为碎梦的左眼新寻了药方,此时碎梦眼睛上正敷了药,还蒙着厚厚的绷带,坐在神相身边看他写书,一边削着一只梨子,不时喂神相一块,自己再偷吃一块。他私底下说话一向刻薄:“再如何情急不能先给爱人递个信儿?若是刺客见他尸骨无存就先自断了呢?又笨又假深情,他们耍枪的怕是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
 

“……”神相无奈地停笔,战术吃梨,“难道你会中途就自断吗?”

 

“那倒不会,总得先复仇。”



“所以幸福结局合情合理。”神相一针见血,“你只是对血河很有意见。”

 

碎梦沉默了一阵,见神相没有哄他的意思,索性赌气把剩下的梨全吃了,吃完抹抹嘴出去练刀,正撞上兴冲冲跑来的血河。

 

边关战事暂歇,血河闲了下来,最近常到白帝城蹭吃蹭喝。碎梦醋意大,血河还沉浸在上次偷看到他俩打啵的震撼中,两人互相躲着,平日一个坐在神相身边,一个坐在神相对面,颇有点两看相厌的意思。这会儿迎面撞上两人多少都有点尴尬,碎梦噔噔噔连退三步,刀也不练了,就要回神相身边守着。

 

“呃……听说神相新买了梨子。”血河试图解释自己只是来吃梨的。

 

“被我吃了。”碎梦直言,“他在里面……嗯,练字。请。”

 

他一挑门帘,请血河进去,却发现神相正探头看着他俩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
 

“欢喜冤家啊,”神相言简意赅地感叹了一句,“好。”

 

血河压根没听清神相说了什么,碎梦倒是耳聪目明,站在原地黑了脸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END——


希望小宝们吃的开心!

特别感谢你们的评论(o^^o)♪

洁癖人和过激攻/受抚慰请尽量不要贸然关注我或者订阅合集哦,我是什么都写的,很怕创到人(合十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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