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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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STJ/ISTJ】苦夏


   @芸湫 点的岩层组BL,左右有意义。高中生青春疼痛文学(…… 

写得我好痛啊(真的好痛啊)。

 

 

我是他忠诚的追随者,可靠的搭档,有用的工具;我是坚硬的岩层,是精密的器械,是刀枪不入的穿堂风,唯独不该是吻过千千万万遍的幻觉,不该是胡思乱想的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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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ISTJ吐得很厉害,未消化的番茄蛋汤混着胃酸,红红白白可怖到只消看一眼就给人平添烦闷,恰与蒸笼似的天气形成诗意的对称。他花了一番功夫直起腰来,仔细地收拾好自己,揩去冷腻汗液,额头依旧叫自来水湿透;ESTJ已经在敲门了,节律整齐,轻得有点漫不经心。

 

他出门,猝不及防撞上ESTJ后背。这个年纪的少年大都很瘦,肩胛冈刺进ISTJ的胸锁关节,他吃痛的滚烫气息随之落在ESTJ的耳廓;越过肩头一恍就看到他在背的单词卡,eligible,亲笔记下的工整的小字。ISTJ很快就退开站稳,说抱歉。

 

“吐了?”ESTJ收起单词卡,重重地皱眉,“全吐出来了?喝水。”

 

胃还在抽搐,ISTJ摇摇头拒绝了递过来的温水。

 

“你这样吐下去不行,今早不是刚吐过了?我带你去找带队老师。”ESTJ短暂地迟疑了一下,“……你自己能去吗?今晚ENTP他们和市一中的打辩论,老师让我跟着。”

 

ISTJ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,意思是没事,让他不用管,而ESTJ看得懂。于是ESTJ没再多说什么,ISTJ跟着他坐上回宾馆的大巴车,挤在叽叽喳喳的少年们中间。ISTJ被大巴车颠得浑身难受,车窗外余威犹烈的夏日夕阳经由折射变成一滩五彩斑斓的脓血。昏昏沉沉之间,ESTJ拍了拍他,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:“枕我。”

 

ISTJ像触电一样躲了一下,怔忡地抬头同他对视。ESTJ从上挑眼睫到唇角的线条锋利,即使在夕阳的光晕中也熟悉到扎眼;那双浅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,不带什么感情色彩,却又仿佛势在必得。“我……”

 

“靠过来。”ESTJ等得不耐烦了,探手插进ISTJ的发间加了力道。

 

既然他愿意就依他吧。ISTJ靠在他肩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发烫,大巴颠簸了几下,他不得不在对方肩窝找到了相对舒服一点的着力点。ESTJ比他略高一些,发育中的身体肌肉单薄,骨架嶙嶙峋峋,枕起来并不舒服。ISTJ却在熟悉的气息中后知后觉地感到疲倦。

 

“看。”ESTJ隐秘地扬了扬下巴,“那个就是市一中的……”

 

他说了一个名字,ISTJ睁开眼,看见是在角落里安静地看手机的一个男生,白T,额发向后捋,戴眼镜。脸不熟悉,名字如雷贯耳,上个月省统考理综拿285,十拿九稳的物竞省队。

 

ISTJ想了想,不知道该干掉多少人才能在这次研学中拿到和他相似的名次。他只好隐秘地叹了口气,说:“哇。”

 

“早恋被拆了。”ESTJ继续说,“苦命鸳鸯。小姑娘普通班的,回家反省两周。他倒没老师敢动,批评教育一下。”

 

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怎么控制音量。也不知是不是学霸都耳聪目明,那个人忽然抬头,穿过喧闹的同学直直地看向他们。ESTJ怔了一下,扬眉冲他笑了笑,看上去丝毫没有心虚。

 

“啧,耳朵挺……”ESTJ收回目光,抬手按了ISTJ的肩,“干什么?靠着,不用看他。”

 

ISTJ“嗯”了一声,却抬眼又看了那个男生一眼。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显得模糊又深邃。良久,男生冲ISTJ点了点头。ISTJ总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有些别的意味,但他的胃又抽搐起来,只好收回目光坐直了,免得吐到ESTJ身上。

 

“再吐了就去找带队老师,别自己忍着。”大巴车缓缓停下,少年们鱼贯而出,ISTJ几乎是被ESTJ拖着下车的,“我等会儿去看着他们打辩论,你早睡;能吃还是吃点,我桌上有饼干。”

 

ENTP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边等着,单手拎着包吹了个长长的口哨:“别依依惜别了,ESTJ同志你放心,我一定把你全须全尾地送回来跟这位小哥哥洞房。”

 

ESTJ松开ISTJ,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。少年们哄笑。ISTJ在潮水一般的戏谑的笑声中想起那个男生的点头,胃又在抽搐了。

 

 

2.

ESTJ的身后有很多人情愿或不情愿地跟随,但ISTJ对他背影的熟悉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千百倍。ESTJ总是在思考,轻微地皱眉,嘴唇无意识地开合;就在某些时刻,安静的晚自习,补习班的放学后,甚至那些湿润混乱的梦里,ISTJ停下脚步,觉得他的背影竟会荒谬地不同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ESTJ习惯于ISTJ的自动跟随,回头有点不耐烦地提醒,“跟上来。”

 

ISTJ“嗯”了一声,追上他而始终微微落后半步。如果恰好是在梦中,那他们会有一个吻。不是湿吻,这对ISTJ来说还太超过了,只是两尾小鱼似的,湿润的嘴唇的微微触碰;但这对ISTJ来说已经是重大的约定了,吻即独占,一下子就塞满少年人狭小的心。

 

让我吻你吧,我是忠诚的跟随者,可靠的搭档,甚至有用的工具。ISTJ在混乱的梦里默念——偶尔也有这种湿润混乱的梦,他们紧密地纠缠,像平时那样默契地不发一言;告白和约会不曾出现在梦中,只有无穷无尽的吻和纠缠——这样很好,ISTJ从未像现在这样感激过自己的短视,奢望太多会让他自己都感到羞耻。

 

毕竟他们从未逾越,也不可能逾越。ISTJ在他十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感到爱的冲动,但同时这冲动是冰冷的,比ESTJ琥珀一样浅淡锐利的眼眸还要冰冷,像是一滩冰冷的流沙,正因为可悲的理智,ISTJ永远不可能轻易地纵身跳进去,而流沙如附骨之疽,总在他狭小的心脏占据一角。

 

 

3.

夜已经深了,ISTJ在昏暗的台灯下脱力似的垂下头去,把鼻尖埋进化学笔记。胃正因为聊胜于无的幻想和回忆抽搐,而他恋痛似的不愿吞下药片缓解;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,他一格一格地数。门在这一刻打开,是ESTJ,而他在进门的瞬间就放轻了脚步。

 

他以为我睡着了。ISTJ骨头里透出的倦怠让他趴着没动,有点好笑地想。可能是我早自习睡着的前科太多。

 

他没有起身,嗅到ESTJ逐渐靠近的身上的酒气。ESTJ酒量酒品都不错他是知道的,大概是辩论打赢了,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 

下一刻,ISTJ感到耳廓湿润而柔软的触感。这是个吻。触感太陌生,以至于ISTJ无比确定这就是个吻。他同样生性沉默的父母不曾这样亲昵地吻过他,何况就这样暧昧地落在耳廓上的吻是爱人的特权。ESTJ的嘴唇……?他在梦中触碰过,但并不敢肖想真实的触感。

 

他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,流沙向他靠近。胃更加抽搐,似乎有胃酸向上翻涌。我该醒来?我该如何醒来?我现在该醒来吗?但就在这一刻那个冲他点头的男生出现在他面前,白T戴眼镜,早恋的学霸,让父母发愁让老师哀叹……他忽然明白ESTJ心中也有这样一块流沙,他又怎么不明白呢?他们如此相像,天生契合,青涩的爱情是软肋,而软肋也相似——长久的凝视,隐秘的嘴唇开合,苦涩的冲动,混乱的梦……

 

别想啦。别想啦。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,考个好大学,知道妈妈为了供你读书要工作的多辛苦吗?你的爱情是幼稚的,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冲动,它会让你脆弱,让你胡思乱想,让你没法拿到分数,没法和那些比你起点更高更勤奋的人竞争……毕业后就告白吧——这种隐隐约约的勇气不觉得想得太远了吗?“相爱”又是否等同于我们彼此交付幼稚的爱情却又并不敢表达呢。

 

如果爱情就这样让我脆弱的话那它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我和ESTJ都对“脆弱”嗤之以鼻。我是他忠诚的追随者,可靠的搭档,有用的工具;我是坚硬的岩层,是精密的器械,是刀枪不入的穿堂风,唯独不该是吻过千千万万遍的幻觉,不该是胡思乱想的心。

 

凝视在夏夜的风中结束了。ESTJ揉了一把他的头发,像冷淡又像无奈地说:“起来回床上睡。”

 

ISTJ慢慢抬起头来。他的视线有点模糊。

 

“还是不舒服?先吃点饼干再吃药。”ESTJ皱眉,从包里翻出饼干和药片,不由分说地把水杯一并塞进他手里,“你最近是怎么了?”

 

“……没事。”ISTJ听见自己这样回答,“只是有点苦夏。”

 

夏天漫长。从不缺两场无疾无终的单相思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——END——

草,左右的问题的话,我是听歌脑的这篇,因为我本人是ISTJ,脑的时候完全是ISTJ视角,在这首歌的影响下大部分心理活动比较弱势;加之我也确实脑不出IESTJ,ESTJ在我这里实在是强大又神秘的物种(。。但我写完了翻回去看点梗,又不是很确定妈咪是想看无差还是.....*挠头*如果写的不合适了可以打我!

这个BGM真的很好听很好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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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给我带来了我最近最大的心理波动,即便把代入感中自己真实的痛苦刻意钝化和模糊化了,我写的时候还是痛苦的无法想象。感谢阅读,期待你的评论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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